[同人小说]Lost Legends of Ivalice (34)

2008-02-13 18:01 | makodo

“幻兽通过一种特殊的Crystal和召唤士契约，这种Crystal往往被镶嵌在召唤士佩戴的指环上，和召唤士形影不离。因为，契约对象是指环上的Crystal，而不是人。也就是说，一旦指环落入别的召唤士手中，后果将不堪设想。”



Chapter-8　　　　　　　　拒绝＝抵抗


次日黄昏时分，在Moksa的引导下，快艇抵达了一片狼藉的Balgaan要塞。此时的要塞已经只剩断壁残垣，就连曾经不可一世的主炮也已经被疯狂的Ivalice军队破坏。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双方战死者的尸体，伴随着无数在空中飘舞的Shard——当然，大部分是Moogle族。试图寻找生还者无果后，三人打算趁天还没黑赶到附近的城镇。

“Alex，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……？我们没法阻止Qualph了吧？”路上，Moksa心急如焚地问道。

“要以我们几个人之力拦截Ivalice军队，显然不太可能。Moksa，带我去见你们的国王吧，让我们商量商量，怎样才能最有效地抵御侵略。”Alex也对接下来的事态走向感到迷惘。

“前面是Opfer镇，我们到了那里可以休息一下，然后我就带你去首都Opamti见我们的元老。不过……真是太疯狂了……事到如今你不仅不回头，反而还搭上了敌国的女王来到Ovius。”Moksa苦笑道。

“你是说我会添麻烦吗？”Lillimmi有点抱怨地问道。

“不，不是……本来就是很委屈您的事情，而且还让您承担了不知道多大的风险……真的很感谢您。”Moksa停下脚步，向女王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“……”Lillimmi沉默了片刻叹道，“我从小，几乎每一分钟都会看到这个动作。但是它们从来没让我感到过此刻的感受。”

“Moksa，Opfer镇大概还有多远？”Alex加快了脚步，不时回过头示意两人跟上。

“快了啊，最多再走半小时吧。”Moksa有点奇怪Alex为什么突然格外地急。
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……难道就是那个方向？”Alex指了指脚下的道路的斜前方，一阵无力的黑烟正在远处的大地上萦绕。

“！”Moksa见状大惊，立即朝那边飞奔了过去，把Alex和Lillimmi都甩开好远。很快，Opfer的废墟清晰地呈现在了眼前。整个小镇的房屋全部被烧得漆黑，其中绝大部分已经散了架。和Balgaan要塞一样，这里也弥漫着Shard，浓郁得令空气微微发黄。废墟还在断断续续冒出呛人的黑烟，夹杂着一两声火花崩发的声音。

“太惨了……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……”看到这骇人的景象，Alex感到背心发凉。

“帮我一起找找还有没有幸存者Kupo！求求你们了Kupo！”Moksa声嘶力竭地喊道。

三人便在这些东倒西歪的柱子和墙当中小心翼翼地穿梭。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尸体，除了个别Hume同胞之外，几乎全是Moogle族的男女老幼。死者大多受了不同程度的致命伤，有些人身上刻着深深的刀剑印记，有些人显然是被烈火焚烧致死。坍塌的建筑物残骸当中，不时还夹杂着一件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的小巧乐器、一幅本来应该挂在墙上的略带幽默感的油画、一个支离破碎表情却依然可爱的玩偶，或是一些精美的小饰品，让人可以看出它们主人的情调和品位。不过，在这浓浓的雾气下，一切温馨的东西都显得灰暗了起来。

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Moksa握着拳头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“让我试一试吧……滅びぬ火の鳥よ、涅槃の炎を呼び　彷徨う魂を現世に帰還せん！　Phoenix！”Lillimmi面色忧郁，摩擦着手中的契约指环，召唤来了掌握生命之火的幻兽Phoenix。刹那间，支离破碎的大地发出了金色的光芒，温暖而缥缈的火焰从中冉冉升起，照亮了刚被夜幕吞没的整个小镇。在那命脉的波动下，Alex和Moksa都感到几天来的疲惫一扫而光；然而，凄凉的Opfer废墟却丝毫不为所动，依然死气沉沉。

“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Lillimmi几乎快要哭了出来。

多么彻底的胜利啊！但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，也许有朝一日同样的命运会降临到我的祖国……

“魔法不是万能的……陛下。没有哪个魔法可以让已经死去的人复活，最强的白魔法也无非是可以救助生命垂危的人而已。”Alex拍拍Lillimmi肩膀。

“我不是在感慨那个，我只是觉得，只是觉得是我害了他们……如果一开始听你的建议不到Lonsmei那么远的地方去借船，我们就可以早一点赶到了……”Lillimmi一边说一边摇头。

“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……Ivalice军队下这么重的毒手，即使我们当时在场，使出浑身解数最多也只能救出几户人吧……”Alex正在安慰女王，突然感到脚边不远处的瓦砾在颤动，便立即喊道，“来帮帮忙，好像下面还有幸存者！”于是大家赶紧一起拨开瓦砾，搬开压在上面的柱子。然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，从中救出来的，竟然是一名Hume族的Ivalice士兵。

“谢……谢谢你们……”那士兵灰头土脸地想要爬起来，但实际上他还连眼睛都不太睁得开。从装束上看他像是一名盗贼，大概23、4岁的样子。

“……”三人见状简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。突然，Alex感到气氛不太对劲，下意识地转过身抬起左手护住脸。“砰”的一声，一枚子弹重重地打在Alex臂部的铠甲上，但是被坚固的铠甲弹开了。

“是谁？！”Alex大声喊道。眼前不远处的一块废墟背后，一个黑影敏捷地跑了过去。

“Moki？！是Moki吗？！！”Moksa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，立即跳了起来，然后朝那个方向跑去。黑影也停下脚步，从废墟背后钻了出来。

“Moksa？你回来了？真是叫人难以置信Kupo！”那名被称为Moki的Moogle族青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。他比Moksa稍微瘦高一点，穿的衣服也要朴素一些。

“老天爷，Moki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Kupo！我妹妹呢？她还好吧？你们大家都还好吧？”Moksa握住Moki的手，焦急地问道。

“Moana还好，她也来了，就在凉亭那边休息呢。大家都好，只是Motafli……”Moki说着低下头，有点不忍心说下去。

“Motafli怎么了？他那么强，不会出什么事的吧？……啊，对了……他父母好像就住在……这Opfer？”Moksa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。

“大家一起努力找一下吧？也许还能找到生还者？”Alex小心翼翼地打断眼前这寂静的重逢问道。

“你是谁？你们为什么会和Moksa在一起？”Moki虽然少了几分戒备，大致上也已经明白这几个敌国的族人不是敌人，但还是免不了用不客气的眼神瞪着他们。

“噢，Kupo，这是我的错，居然忘了相互介绍一下……Moki你还是先带我们到Moana那里去吧，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朋友。”Moksa拉了拉Moki的袖子，示意他赶紧带路。


“他们母子俩的尸体紧紧地抱在一起……那个场面太令人难过了。Ivalice人简直是禽兽，是魔鬼，居然干得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……”Moana哀伤地说道，眼角还有泪痕。

“呃……”Lillimmi想说什么又忍住了。

“Motafli现在知道了吗？”Moksa开始担心朋友会不会接受不了这个残忍的结果。

“还不知道呢。本来我们几个一起从Opamti赶过来的，快到Opfer的时候遇到了Ivalice的军队，我们的游击队正在那里和他们作战。于是Motafli以及作战能力较强的战士就去帮忙了，让我们几个来这里带居民们逃到Opamti去。虽然事先我们也预料到这里可能已经被敌军袭击过了，猜想可能会有少数居民受伤；然而结果……”Moki回答道，一边不停地叹气。

“真糟糕，这种事情如何向他启齿？”Alex摇摇头，单纯的Moogle们应该根本没敢想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吧。

“你最好别管这个。”Moana不耐烦地看了一眼Alex，然后转向Moksa，“哥哥，你倒是该庆幸Motafli没有跟我们一起到这里，否则刚才很可能就是他开的那一枪了。那么你朋友的左手恐怕已经断了，严重一点的话，他人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吧。”

“……”Moksa一筹莫展，唯有耸耸肩。

“喂，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！”Lillimmi站了起来，用手指着一旁被五花大绑的那名幸运的Ivalice盗贼，“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你们的！有什么仇恨的话拿那家伙出气，别乱喷好人好不好！”

“陛下，别这样……”Alex示意Lillimmi坐下来。

“冷静一下，Moana。关于Alex他们的事，这13年来我们不都是当作传奇故事一样经常听Moksa提起吗？你不是一直期待有机会见见他们吗？别让Motafli一家的悲伤蒙蔽了你的眼睛。虽然刚才我也很冲动……但是我现在感觉到了，他们就站在我们面前，他们是传说中的人物，他们是我们久违的朋友。”Moki也在一边劝Moana。

“Moki，可以带他们去见你父亲吗？”Moksa抬起头问道。

“……我是相信你的，Moksa。但是我不敢保证元老院会怎么看待他们。”Moki考虑了一下回答道。

“以元老们的气度，我相信他们会认同Alex的。不过，怎么跟Motafli他们会合？”

“来的时候就约好了的，分头行动完成各自的任务，三天后Opamti见。”Moana回答道。


Ovius虽然是一个封闭的小岛，而且遍布着崇山峻岭，不过在古文明技术的支持下，Moogle一族很早就在岛上建设了四通八达的道路网。仅仅一天的时间，一行人就走过了将近一半的路程。夜幕降临后，在Lillimmi女王的再三建议下，大家就地找了个空荡荡的小镇休息。

“这里的居民全都不见了，但是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。看来都是逃到Opamti避难去了吧。”Moki稍微探索了一下四周，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。

“这么说来，Opfer惨剧的消息大概已经传到这里来了。然后，它会随着这里的居民们传到Opamti，很快传遍全岛吧。”Moana叹道。

“Motafli迟早会知道的，Moana，事情已经发生了，我们没法改变它。”Moksa拍拍妹妹的头。

“先别去想那些，吃点东西吧。走了一下午了，大家都累了。”Moki解开行囊，取出一些干粮递给大家。

“谢谢。”Alex接过那陌生的食物。它看起来跟Ivalice的面包似乎差不多，稍微更柔软一点，不过没什么甜味。咬了几口之后，Alex忽然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后被捆得严严实实的“俘虏”，停住了咀嚼。

“你该不会是想分点给他吧？”Moana放下自己手中的干粮，很无奈地看了一眼Alex，然后又看着Moksa。

“呀，看来他的确跟你说的一样，Moksa，有时心软得让人哭笑不得。”Moki耸耸肩。

“Alex……这个人参与了对Opfer的血腥扫荡，你真打算留他一条生路？”这次Moksa也有点反对的意思。

“如果当时知道废墟当中只有他一个幸存者，我也许会阻止女王召唤Phoenix；但是他现在已经活过来了，而且没有反抗的能力了，难道我们就看着他饿死？他是人啊，跟我们的家人朋友一样，是个人。战争不是个人可以赎罪的，我也实在是做不到拿他来开刀为死难者报仇。”Alex缓缓地回答道，不时看一眼那眼神迷茫的年轻人。

“好吧，Alex，照你的想法去做吧。不过，到了亲眼看着Motafli把他碎尸万段的时候，你可得理智点。”Moksa疲惫地答道，然后转过头问那俘虏，“Hume族的盗贼，你叫什么名字？家在哪里？”

“……Libero，23岁，Zarghidas人。”那盗贼怯生生地回答道，几乎不敢正视Moksa。

“你为什么参加这场侵略战争？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本来可以避免的伤天害理的事吗？”Moksa继续问道。

“……我们宣誓说的是为女王而战。”Libero犹豫了一下回答道。

“住口，你这个贱民。朕不管这种无耻的借口是谁教你们的，你要是敢再说这种话，朕马上诛杀你。”Lillimmi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盗贼。

“不要说那些套话，告诉我，你自己为什么而战。”Alex注视着Libero的眼睛，似乎想要把对方的心思看穿。

“为什么而战？你们想得到什么答复？为了祖国？为了荣耀？为了理想？还是别的什么上流社会爱用的高雅词汇？”Libero突然激动了起来，“你们懂什么？我们在前线卖命，难道是自己活腻了？谁不想像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一样坐享其成，谁不想开开心心活到一百岁，你们真的以为每个人都是以杀人为乐才来参加战争的吗？别开玩笑了，女王陛下，市长大人，你们知道穷人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吗？穷人们现在过的日子比你们所鄙夷的‘旧时代’更惨！”

“……说说看。”Alex有点意外，不过出于好奇还是让对方继续。

“Tepput王摄政的时候，我们一家人在西Gemini附近的一个庄园上过着平静的日子。IS成立之后，官商串通一气，强行收购了我们家的土地，仅仅是靠一袋转眼就贬值到毫无意义的Gil而已。你们也知道，现在要买一盒牛奶，花的钱比Tepput时代的三十倍还多。我当时还只是个小孩，就不得不到附近城市的行会去找事谋生。结果不久那家行会被大商会兼并，我被迫沦为街头的小偷。后来经过一番苦难好不容易才周转到人称‘遍地是黄金的都市’Zarghidas，加入了一个新成立的利用古文明机械加工金属矿的工场。在那里我有了点稳定的收入，也认识了一些贴心的朋友，才渐渐感觉人生有了盼头。但是一年前，因为Crystal紧缺，工场规模不断收缩，我又失业了。我不想当小偷了，真的不想。被人当作老鼠看待的感觉是你们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。所以我梦想着大型Crystal矿区的出现，让我可以重回那工场去工作。开战的事对我来说当然是好消息，因为不仅可以得到一些军饷暂时足以养活自己，而且让我看到了未来。为了好好的活下去，我得把我的一切献给这场战争。我不管Ivalice还有多少和我一样的流浪汉是不是也像我这样想，总之我是别无选择。你们也许会说，我是企图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；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，Ivalice现在为数不多的那些富人，包括你们，脚底下踩着多少穷人被饿死冻死的尸体？我们其实是一样罪恶的，只不过你们吃人的手法看起来更优雅而已。”

“既然你说一样，为什么又要选择战争这种最卑劣的道路呢？为什么不能自己去开辟事业，就像那些富裕的大商人那样呢？宁静的生活，不是对谁来说都更好吗？”Moksa问道。

“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Moogle懂什么……所以说世界就是太不公平了，让你们一族过了几千年无忧无虑的日子，也该让你们体会一下现实的残酷了。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奴，到了我父亲那一辈才成了自由人，到他去世都没留下什么积蓄。我根本没钱接受任何教育，到现在连自己母语的字母都认不全，数字到了20以上就完全不会算，你们叫我怎么去开辟自己的事业？没了土地之后，我除了去工场干体力活，根本没有别的生计。然后能源紧缺，连这最后的活命的道路也被封死了。你们倒好，生在这片乐土上，享受了一辈子的悠闲生活，到头来连让我们活命的援助都不肯给予一点。凭什么你们他妈的生来就可以坐拥Crystal矿，而我们却要为了能源的匮乏而忍受折磨，回到那贫寒的深渊？这样的不公平，难道我们不该反抗吗？！”

“你闹够了没？！”Moana朝Libero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，打得那年轻人嘴角浸血。

“没够！来啊，打我，杀了我好了，你们这些劣等民族的野蛮人！我在Opfer的时候就作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了，难道还会怕你的威胁？”Libero咬咬牙，愤怒地吼道，两眼充满了血丝。

“先冷静冷静吧。”Moksa举起铳给了他一枪——那是一发带有催眠特效的子弹，让Libero瞬间昏睡起来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Lillimmi站起身，向Moana深深地鞠躬道。

“女王陛下，你也别太在意了，我们知道你的立场，这种人不能代表你。”Moki很勉强地向Lillimmi表示自己不介意。

“真的是太糟糕了……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国家，在繁荣的背后竟然会涌动着这么可怕的危机……”Lillimmi表情木然，完全不知所措。

一群人继续吃东西，然后小憩。没有人说话。

“对了Alex……问这个问题可能不太合适，不过这种场合，大家敞开心扉也无所谓了吧。”突然，Moksa打破了沉默。

“什么？”沉思了半天的Alex抬起头来，一脸得惆怅。

“你们家族也是到了你父亲那一辈才成为自由人的吧？他们离开你们的时候，你大哥也还小，家里应该还没什么钱，那么你们是怎么进入Rusnada孤儿院的呢？如果没有在那个高档的孤儿院接受良好的教育，也许你现在处境也会很艰难呢。”

“父母的确留下了一笔遗产……你这样问还真让我有点疑惑了。我进孤儿院的那个年代，Ivalice的慈善机构还很弱小，孤儿基本上都是靠父母生前的朋友介绍或者出资送进孤儿院的。Rusnada的门槛的确很高，我小时候的朋友很多都是有钱人或者大领主的侄子一类的身份。他们的亲戚不愿意收养已故的兄弟的孩子，但是作为名人又不得不顾及自己在道德上的形象，所以就送到Rusnada。为什么我会在那里长大？我父母当时到底给大哥留下了多少遗产？我以前似乎没怎么仔细想过这个问题，不过……应该也不是很意外的事。毕竟他们离开得太早，也许有些事我们兄妹都不知道吧。”

“嗯……不管怎么说，你接受了Rusnada的教育，真是一件万幸的事啊。”